他們據點上飄揚的旗幟是兩隻像蛇的龍纏繞著一把發光的刀,而據點內的營火旁意外有許多來自不同種族的傭兵,顯然這個傭兵團勢力相當龐大,他們一看到茲恩和烏圖回來後都站起來迎接,不過卻帶著疑惑望向另外幾個被帶來的小朋友和夜妖精。
「誰來帶這傢伙療傷!」烏圖大喊了一聲後馬上有幾位看起來也是妖精的人把哈維恩抬到一處的空帳篷內。
「那我們也該重新自我介紹。」茲恩說著就把自己的偽裝卸下來,那瞬間他的白髮更變得更蒼白而發亮,原本淡色的雙眼也變成帶點晶瑩的銀白色,冰牙族精靈特有的冷冽感也更明顯。
同時烏圖也把自己的偽裝卸下原本艷紅的頭髮變得更深沉酒紅色,雙眼變得更有威脅感彷彿裡面包住烈火,原本看起來有些瘦弱的身軀也變得強壯手臂上的傷疤變得明顯,更顯得出他是焰谷身經百戰的戰士。
「我們都是棄名者,已經不代表原本種族,所以沒有真名。」茲恩簡單的跟他們解說為何退出歷史的人能干預其他種族。
「我茲恩為冰牙族的棄名武士、暴雪誕生者,伊努瑪傭兵團創始者之一。」茲恩說完便把腰上掛的銀白長刀往前插入地面,讓刀清楚地直立在他們面前。
「我烏圖為燄之谷的棄名武士、熔岩誕生者,伊努瑪傭兵團創始者之一。」烏圖也同樣的舉動他把漆黑有著橘紅火紋的刀也直立在他們面前,彷彿在執行儀式一樣。
褚冥漾沒聽過這傭兵團,只覺得這兩個人這樣喊出自己的身分的樣子實在帥過頭好像甚麼遊戲的開場動畫一樣,他轉頭望向雙胞胎兄弟,雅多瞪大著眼睛看著那兩人他表情整個飽受驚嚇,反而雷多眼睛整個興奮到閃亮亮的,他還用雙手遮著自己的嘴,好像隨時都會尖叫出來,就只差沒有哭出來,褚冥漾對於雷多那種遇到明星的臉色感到詫異。
「咳,他們從以前就是有名的傭兵團,兩位團長的身分沒人不知道,但以我們這一輩來說從來沒幾個人看過團長的真面目,最多是從書上聽過他們的故事。」雅多平復一下自己的情緒才跟褚冥漾解釋,雷多下一刻就抓著褚冥漾肩膀興奮的說。
「簡單來說是我們這所有小孩的英雄人物!但我沒想到會親眼見到,我、我想馬上回去跟其他人炫耀!嗚嗚嗚、雅多、是英雄啊、是戰牙幽鬼上的傳奇英雄啊啊啊!」雷多整個興奮到不行那種情緒比見到五色雞的彩色頭還興奮。
「烏圖,你看看你對小粉絲做了甚麼。」見到這狀況的茲恩對烏圖嘲諷了一下,他可是有制止過這衝動的傢伙。
「呃、呃……方才真的很抱歉。」
「不不不、反正我們沒受甚麼傷!」雷多這樣說後就被雅多打了一拳,但是那一下打得太用力,兩兄弟又痛的同時蹲下來哀號。
「沒有你個鬼!」雅多可沒忘記哈維恩怎麼受傷的,雖然對方也是自己心中的英雄,但是讓同伴受無故的傷害還是不能輕易原諒。
「烏圖,你看怎麼辦?」就是想要嘲弄獸王的精靈又故意問了一句,惹的烏圖超級尷尬。
「……為了表示歉意,我們明早會開宴會慰勞你們,請務必原諒我之前的舉動。」
看到烏圖正想跪下來道歉時,褚冥漾很快抓住對方的肩膀。
「這、這個就免了,先讓我們休息吧,雅多和雷多身上也有傷,有事情要解釋的話,晚點再說。」
「您說的是,可以的話,請告訴我們您的名字。」茲恩目前還不知道這人類到底叫做甚麼,他從剛剛就只有聽到水妖精和夜妖精的名稱,還不知道這孩子的名字。
「呃,我叫做褚冥漾。」
「原世界的人族?」烏圖皺眉頭好像不太相信,一把抓著他左看右看,甚至還抓著褚冥漾的頭髮嗅了一下,他居然露出整個不能理解的表情。
「烏圖別跟狗一樣。」
「我是狼!!這小子身上都是水之氣息的味道、而且都是保護和封印,到底在藏甚麼!」烏圖把褚冥漾整個抓起來看,而他看到那兩人的真面目後就很難反抗,他實在不想承認這兩人真的跟學長很像,褚冥漾被這樣一抓一吼就發自內心的想跟他們求饒。
「你晚點再騷擾他可以嗎?」茲恩好心的把褚冥漾接下來,放他在一邊慢慢回神。
「嘖!好啦。」
「我想你或許想要照顧夜妖精。」
茲恩帶著褚冥漾走到帳篷內,讓他看哈維恩的傷勢,夜妖精已經熟睡在行軍用的床架上,身上都是繃帶以及一些維持治療的法術在身上運作。
「……呃、謝謝。」
「希望您能原諒烏圖的魯莽,他以前的好友因為公會的疏忽而被滅族,所以他對公會的人很憤恨。」茲恩好像知道夜妖精對褚冥漾很重要,他將一個黑色的碎片給褚冥漾,那是一片黑色半透明的結晶。
「這是烏圖要我給您的,他過去的朋友留下來的信物,能幫助同為是黑色種族的夜妖精恢復到最佳狀態。」
「是黑色種族的好友?」
「對很多人來說很不可思議吧,我們兩個一直都很任性,即使是在戰爭中,我們都不管黑白只要是朋友就是朋友……戰爭結束後我們就創了傭兵團繼續任性下去。」
聽到茲恩都說到這上面,褚冥漾嘆口氣點頭表示自己了解。
「我知道那種的感覺,等哈維恩醒來後我會跟他解釋,還請烏圖別內疚。」
「我會轉告他,那麼您也好好休息,使用那樣的力量讓你很累吧。」
「你知道?」褚冥漾抬頭看著精靈露出微笑。
「當然知道,烏圖剛剛也想起來您是殿下的友人,因此在這我們任何人都會保護您的,請安心休息。」
看著精靈終於離開,褚冥漾又嘆口氣讓自己放鬆些,轉頭看著昏迷的夜妖精,他果然還是覺得自己很沒用,即使有了能操縱陰影的力量,又如何?
看著自己的手,他可以凝聚陰影的力量,卻無法用它保護任何人,懦弱的個性讓他只能靠衝動去完成自己想要的事情。
「我還是太弱了啊。」
「不……是我沒盡到責任。」
聽到哈維恩的聲音,褚冥漾抬頭就看見哈維恩想要起身,他連忙把夜妖精壓回床上。
「你不能起來!傷還沒好不要勉強自己!」
「……非常抱歉。」
「哈維恩,不准講這類的話。」
夜妖精啞口無言的看著他,接著只能選擇嘆氣閉目養神。
「那個剛剛那些事情都是誤會,他們只是因為……」
「我有聽到,其實他戰鬥中有放水,但實力的差距還是讓我重傷。」哈維恩說著也沒睜開眼睛,但聽得出來他的聲音很失落。
「燄之谷種族本來就是強到不像話的種族,沒幾個人能跟他們打,烏圖自己也有說已經很久沒見到能跟他打的,那是在稱讚你喔。」
「是嗎?」哈維恩回答漫不經心的,褚冥漾立刻不爽伸出手往他臉上拍一掌,夜妖精被這一下,嚇了一跳整個人差點想跳起來,但身上的傷只是讓他痛到發出哀鳴。
「你已經盡力了,沒丟掉性命是不幸中的萬幸,這裡不是學校你知道我多害怕嗎?」
「……是。」
「你死了,誰要來引導我?」
夜妖精沒有說話只是看著自己的主人,被沉默的哈維恩盯著非常不自在,褚冥漾很快轉身讓那雙琥珀色的眼眸看不見他尷尬的表情。
「反正,這幾天你好好休息,我去幫你拿吃的。」
褚冥漾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尷尬甚麼,看到哈維恩的眼神似乎和平常不一樣,就忽然覺得怪緊張的,搖頭不讓自己想太多,他望向天空不知不覺已經清晨,他走到雅多和雷多休息的帳篷,雙胞胎已經熟睡,身上蓋的毯子還是某種看起來很珍貴的獸皮,一旁的桌上還放了很多食物和飲料。
外頭就有幾傭兵在附近走動,他們幾乎都用斗篷掩蓋住自已的臉似乎不希望曝光,然而只要跟褚冥漾對上眼時都會禮貌的行禮,與其說他們是傭兵不如說他們是訓練良好的軍隊吧?
他望向營火那裏已經沒有火焰,只有餘燼在那虛弱的閃爍,而烏圖就在火堆旁將自己的披風折好整齊地擺放在一旁,開始穿起不知是何種族所製作的精緻皮製裝備,皮革上有許多美麗的燙金花紋和圖案,他先將手腕的套件裝好,再披上深紅色的獸皮外衣,不知道有幾件配件就這樣一層層的穿上或綁在腰部,好像是某種儀式前的事前準備,最後才是腰上的皮帶和他黑色的長刀,然後做最後的檢查。
「您怎麼不休息?」
茲恩從褚冥漾身後走過來,他隨手就將自己的披風批到褚冥漾身上,現在的時間溫度還是很寒冷很容易感冒的。
「想拿點食物……烏圖在做甚麼?」好奇地指著專心的獸王族,烏圖所穿的服飾像是戰袍也像是接待重要賓客用的服裝,他印象中燄之谷的人好像也有這類的服裝。
「因為我們是棄名者,必須跟神祉請求新的名稱來代表自己的生命,【烏圖】是由某族的太陽神所賜名,所以在一些重要的日子烏圖習慣在早晨跳戰舞,對神明表示感謝。」
「那【茲恩】呢?」
「我的名字是月神賜予,我習慣在夜晚降臨時跳戰舞,對神明表示感謝。」茲恩說著就走到烏圖面前幫他整理服裝,不時還替烏圖整理深紅的頭髮,看他們的相處漾褚冥漾能說感情相當深厚……嗯,褚冥漾思考了一下,還是先別想太多。
「我吩咐人幫您將食物送到帳篷內,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看看烏圖的戰舞,畢竟焰谷獻神的踏舞現在已經看不到了,對您來說應該是第一次看到吧。」茲恩將手中的飲料遞給褚冥漾,他伸手邀請人類坐到營火一旁的貨物箱上,那高度和距離都是很適合觀看烏圖的舞。
「嗯,謝謝。」
看著烏圖踏出第一步,營火的餘燼忽然飄出星火,第二步踏出灰燼裡開始冒出火苗,烏圖緩緩地抽出黑色的長刀,刀身上火紅的花紋閃逤出光亮,就像火焰在裡面燃燒。
深色的頭髮隨著舞步甩動,火紅的雙眼認真地看向前方,他每揮一次刀火花就像螢火蟲般飛舞在身邊,天色漸漸亮起,營火也不知不覺重新燃燒,烏圖的踏舞隨著時間更加複雜,他手中的黑刃也漸漸燃起火焰。
其他傭兵也差不多醒來,每個人都靜靜的看著團長獻給神明的舞步,雅多和雷多醒來時也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們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舞步。
這是不分種族、不分黑白的奉獻給任何人。
=插曲=
「你見過冰與炎的殿下?」茲恩趁那些小朋友去休息的時候跑到烏圖的帳棚內問。
「為甚麼沒見過?你也看過吧?」
毫不在意有人在意旁,烏圖很豪邁的脫下自己破損的衣服,並拿著一旁是先放好的黑色衣物穿上。
「聽說燄之谷的人很喜歡少主到有病的地步?他們對精靈也是有種奇怪的崇拜?」
「……有聽說。」
「欸,你也是那種變態嗎?」茲恩丟出一個炸彈給烏圖,那隻獸王聽到整張臉都皺起來,用一種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茲恩。
「你拱三小?……認識你就夠嗆了,我還會去煩其他精靈嗎?」烏圖驚訝到講著未知的方言,他搞不太懂自己的好友怎麼突然要講這種話題,他很久沒回焰谷根本不知道那群人到底幹了甚麼事情。
他雖然記得當初自己同族的人都很驚訝冰牙族的強大和美麗……不對,好像是因為看過後就忽然腦袋結構都變了吧,他曾看過幾位前輩好像因為騷擾精靈而被爆打,還有的是為了爭吵哪隻精靈好看而打群架,然後因為公主好不容易捉到一隻……嗯,好吧,那群人真的有病。
「看你的顏藝,好像想起很多不得了的事情。」
「……好啦,確實有這件事情。」
「那你覺得你們家少主怎麼樣?」茲恩上前把烏圖剛剛穿好的衣服拉正,並且幫他扣上領子的釦子。
「能怎麼樣?很像冰牙族的精靈啊,他身上唯一像焰谷的地方就只有脾氣和眼神吧。」
「就這樣?」
「對啊,會有甚麼不一樣的嗎?」
「我看焰谷那些人都會極力的讚美我們呢。」
「欸……你還有去喔?」烏圖不敢相信這精靈居然還有閒情逸致去他家鄉亂逛,肯定是去那裏打劫他的族人吧,那群神經病遇到美麗過頭的東西就會從神經病變白癡,然後遇上茲恩這種外白裏黑的傢伙應該沒好下場。
「無聊的時候有去幾次,他們很熱情。」
「這樣啊。」肯定被打劫了,肯定啊!
看著眼前的冰牙族真的超級壞心,他真的不知道這些精靈到底怎麼點選自己天賦能點選到這種沒天理的樣子。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烏圖。」
「……。」我已經回答了,大哥。烏圖很困擾的看著笑咪咪的精靈,他到底希望自己回答甚麼。
「嗯?看了少主後你到底有甚麼感想嘛?」
「要我說實話嗎?」
「有甚麼好說謊的?」
聽到他這句,烏圖長口又閉口好像很難為情似的,他的眉頭都皺在一起好像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最後只能忍著羞恥跟眼前的壞人說實話。
「這麼多年來,見過的精靈這麼多哪有幾個能讓我驚訝。」不耐煩地抓抓頭髮,烏圖看著茲恩還是微笑的看他,天啊,這大哥真的不聽到不放棄。
「咳、咳……老實說,我覺得還是你比較好看。」
哎呀呀,精靈發出刻意的驚呼,他終於滿意獸王族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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