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褚冥漾獨自一個人到了圖書館找尋書籍,自從學長事情告一段落後,他們必須讓學長沉睡並且要由燄之谷和冰牙族的幫助,往後才有機會讓學長甦醒。
在那之前甚麼事情都必須等待,然而有些事情依舊是不會等待人的,褚冥漾已經盡力幫助過學長,他的任務暫時告一段落,而現在他必須處理自己的事情。
將手伸入樹洞中,他根據腦中的記憶和感覺尋找著有關的書籍,一開始出現的都是海洋學的東西,褚冥漾不斷的過濾自己所接收的資訊,能找到的東西都不對,關於古代大術的書他都找過,那有些書籍的權限他現在的身分是沒有權力能讀取。
沒有一件事情和哭泣的陰影有關,皺起眉頭想著深海底的情況,他沒清楚看過另一個生物,只知道相當巨大並住在深海中,而對陰影來說牠的存在相當重要,牠的身分到底是甚麼?
深海、巨大的魔物、陰影……腦海中不知不覺出現這幾個關鍵字,這讓褚冥漾聯想到在原世界神話中虛幻的魔獸,三隻最巨大的魔獸最後都將會成為祭品之類的故事,並且被許多人拿來當作設定來改編成熟悉的故事。
咚!
一本書籍又掉了下來,那是小小的黑色書本,上面的文字褚冥漾看不懂但燙金的封面是畫著一隻巨大的海龍繞著一個黑色的魔獸,打開裡面的內容似乎是本古老的故事圖書。
看不懂文字的褚冥漾只能大概猜測內容。
前面似乎在解釋陸地和深海各有不同的種族生存,在陸地的種族崇拜的太陽與某些神明,深海的種族崇拜著月亮與巨大的海龍以及其眷屬。
有一天黑色的魔獸降臨,陸地上的種族用盡全力驅趕魔獸,而深海的種族卻接納了魔獸,甚至讓魔獸居住在海岸邊,他們的舉動惹火陸地所有的種族,陸地的種族堅持與深海一族一戰,深海一族不斷的勸說,緊張的局面驚動了魔獸。
黑影像是巨大的海浪吞噬陸地的種族,甚至連制止它的深海一族也被波及,最後逼不得已,深海的巨龍帶著一位陸地上不知名的種族領袖出現在魔獸面前,他們合力將黑影封印在最深最暗的深海中,海龍犧牲自己用來完成巨大的封印並且永遠跟魔獸被關在一起,深海一族也隨著消失了。
那位不知名的領袖筋疲力竭而死,故事也結束。
「……。」褚冥漾默默地收起這本書,他明白這和陰影有關,只不過被改編成最單純的童話故事。
用簡單的法術將哈維恩呼喚過來,夜妖精必恭必敬地站在他面前,且注意到褚冥漾正在找著書籍,夜妖精皺眉頭似乎想抱怨為何主人不把這些事情交給他,在他想說話的那一刻,褚冥漾就先開了口。
「這個幫我查一下。」將童話故事書給夜妖精並要對方坐在他面前聽自己說話。
「是。」
「我不知道守世界怎麼稱呼這隻海龍,似乎和古代封印有關,但我沒權限。」
「我會立刻找給您。」
「別讓其他人知道。」
看著態度和平常完全不一樣的男孩,夜妖精困惑了起來,他所知道的褚冥漾很少帶著如此嚴肅的神情以及異常堅決的態度,甚至可以說變的相當冷酷。
「是。」
「哈維恩。」
「有何吩咐?」
他看著哈維恩沒有開口,就像之前在黑館一樣欲言又止,以往誰都能看透的臉龐竟然變得難以理解,哈維恩不死心地又問。
「您是不是想說甚麼?」
搖搖頭,男孩還是甚麼都沒說,黑妖精只能離開。
**
「漾漾你身體還好嗎?」正在為褚冥漾補習的安因看著他有點分神。
「還、還好,最近比較能休息了。」這話說服力並不是很夠,安因聽了都皺起眉頭來,他不是很明白年輕人逞強說謊的理由。
「漾漾,我不清楚你最近是跟誰接觸,讓你必須犧牲睡眠和體力,要是你倒下了,怎麼繼續你所謂的種族使命呢?」安因拖著負傷而沉重的身體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休息,他拍拍身旁的空位。
「能過來這好好談談嗎?」
看著褚冥漾有些困擾的放下手中的筆,緩緩走到安因身旁坐著。
「能跟我說你看到甚麼嗎?我答應你我不會跟任何人說的,如果……」在安因伸出手要說出下一句話時,褚冥漾推開他的手露出難過的神情。
「沒必要立誓。」他並沒有不信任誰,只是不想在拖累任何人,聽到這話安因苦笑的對他道歉。
「抱歉,你說吧。」
「有人用夢連結向我求助,可能和自己的族人有關連,所以我無法拒絕,但是他說所說的言語太過古老,我幾乎無法理解甚至要學習也無比困難,雖然已經明白語系可能出自於水系的種族,我卻沒有太多的時間去學習。」
褚冥漾低下頭緩緩地說,他試著想理解巨大的海獸所說的話,黑影也曾嘗試與他對談,然而被封印的黑影卻沒辦法對他說出任何話,而虛弱的海獸所說的語言卻是他不能理解的古語,那語系類似於水妖精的語言,但光學通用語就快不行的褚冥漾,還要他去學習妖精語系簡直要命,而他們急切的語氣讓他明白時間不多,那種愛莫能助的無力感,讓內心相當痛苦。
「很急切的需要理解嗎?」
「是啊,我有跟雅多和雷多學習水妖精語系,這些晚上也花很多時間去試著理解,但是……」他只是普通人並沒有特別優秀,就算再怎麼努力,時間卻不肯放過他。
安因看著人類如此努力地想要突破自己的極限,卻被時間壓的喘不過氣。
「漾,雖然這樣子做是不良示範,不過是有個方式能讓你很快學到語言和知識。」
「甚麼方式?」
安因指著自己的太陽穴,褚冥漾似懂非懂地看著他。
「交換記憶,或許你會比較好記住語言,但是一定要雙方同意,竊取他人的記憶是很嚴重的事情你也知道吧。」
「可是我過去也有看過別人的記憶啊。」
「目的不一樣啊,你那時候需要的並不是語言這樣的情報,所以你沒記住對吧。」
「啊……」確實如此,他所看到的記憶都是充滿著各種過度的情緒,以及強烈的戰爭等記憶,那些畫面都是只要看過就知道是甚麼樣的訊息。
「這方面交換可能需要立誓,或著對方無條件同意,你要試試看嗎?」
「你想要看甚麼?」褚冥漾疑惑地問著,安因笑笑地稱讚他問到重要的點。
「記住別甚麼都讓人知道喔,你只要給我看不重要的回憶就行了,我就給你看一點我過去的事情吧。」
褚冥漾點點頭,他重新握著安因的手,交換彼此誓言與記憶,那瞬間褚冥漾感覺到一股暖暖的力量竄入腦中,閉起眼睛看到安因和過去的搭檔在校園對談,似乎是在教對方自己種族語言,雖然不是很明白,似乎因為變成自己的記憶一部分後,褚冥漾多少能理解那些話語。
而看著安因笑得如此開心幾乎是很少見,那種笑容至少褚冥漾從來沒見過。
「能明白那種感覺了嗎?」
「……那個人是你的搭檔?」
安因笑笑的點頭。
「是很好的夥伴,而你原世界的朋友也是不錯的人呢。」
「嗯。」
「漾漾記得要在需要的時候尋求幫助,我們都是你的朋友,不管何時。」他一直沒有放開褚冥漾顫抖的手,那些話聽了很多次,只是他在身處危機時總是忘記。
「辛苦你了。」安因苦笑的摸著褚冥漾的頭髮,眼前的男孩沉默地低下頭靠在他身旁。
看著他每天喊著自己很不幸,卻還是堅強的活到現在,他們都知道褚冥漾以前過很辛苦,然而安因撇見褚冥漾一部分更年幼的記憶後,他對眼前的男孩感到非常心疼。
不知道是不是刻意讓他看的,褚冥漾年幼的樣子從來沒有完好過,每天身上總是大大小小的傷痕,臉上不時也貼著紗布,偶爾那炯炯有神的雙眼會相當失落在醫院等著家人。
「好累。」細小的啜泣聲從安因懷中傳來,他真的不知道該告訴誰他看到甚麼,他明白黑白種族之間仍有不可互相坦白的事情,就算再友好也一樣。
他必須保護自己也必須保護身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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