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囉。」
烏圖的聲音從帳篷外傳來,他們倆人也都起身帶走隨身物離開這裡。
「話說,我們團裡以前也有夜妖精。」在路上茲恩提起了這件事情,烏圖臉色皺起來好像不太想說這話題。
「你說那小混蛋啊?」
褚冥漾對這話題感到很有興趣就看向茲恩,沒一會茲恩就回答他。
「以前我們撿到一位夜妖精小孩,那時候附近正在戰亂,我們就把他養了一陣子。」
「然後那傢伙離開前還跟我大吵了一架,從以前就愛亂來,還把我存的酒打翻。」烏圖氣憤的說著,褚冥漾總覺得他的反應就跟一般的父親說自己兒子不乖的感覺一樣。
「哎呀,酒那件事是你不對喔,他多期待你帶他去海上看島嶼龜遷移,結果你居然先跑去跟別的傭兵團打架,雖然我帶他去了,但他還是超難過的,所以打翻你的酒發洩不滿。」
「可是那之後我不是補償他了啊,!」
「是啊,後來烏圖逼迫一隻年輕的島嶼龜載那孩子去玩,還順便打劫了附近的海民一頓。」
茲恩笑笑地說著,好像常拿這事情笑烏圖講得非常順口。
「為甚麼後來離開了,又吵架?」褚冥漾比較在意這事情,雖然他猜得出來為甚麼,畢竟自己身邊那隻夜妖精就表現得很明顯,褚冥漾自己回去本家時也看過好幾次關於夜妖精的文獻,夜妖精對自己的使命有異常的執著。
「那孩子還是跟其他夜妖精一樣想回到自己族裡去幫助他們找回使命。」
茲恩乾脆的回答他,烏圖也接著說。
「嘛,他雖然在我們訓練下變得很優秀,只是他的個性很容易動搖,應該繼續留下來鍛鍊心智,想法天真幼稚。」
「烏圖你太寵他,一天到晚擔心他會不會加入甚麼不良集團或著被排擠之類的,他本質上還是個夜妖精對自己的相信事情是不會動搖,而且他們兩個都很衝動,最後當然來是吵起來了。」茲恩豪不客氣地講烏圖的缺點。
「嘖,不想跟你說了,前面就是學校大門吧!」完全說不過的烏圖馬上逃走。
「其實那孩子還是故意拖了一年跟烏圖冷戰,最後選擇清晨離開,他知道那時烏圖一定醒著,他以燄之谷方式替他送行,當時做那種事情太顯眼了,還嚇壞公會的人呢。」
茲恩詳細地跟褚冥漾說明那時候的狀況,褚冥漾能想像當時烏圖到底放了多少心思在那位夜妖精身上。
「說到底也是捨不得。」
清晨的時候看著巨大的黑狼站在山頂上,身上的黑毛燃起火花,長滿利牙的嘴冒著火光,他沒選擇夜晚月圓的時候怒吼,而太陽升起時發出悲鳴。
對著新的一天哀鳴,但同時也祝福即將離開的年輕生命在未來建立自己理想的家園。
「我可以問一下,那位夜妖精叫做甚麼名字?」應該不是哈維恩他們的族人吧?當褚冥漾問這問題時馬上被哈維恩瞪了一眼,當然褚冥漾也假裝沒看到。
「沒更名的話,那時候我們都叫他,畢維斯。」
好耳熟。
還沒思考是哪裡聽過的名稱,他看大門開啟時,烏圖就直接抬頭觀賞學院的美景,就跟其他不知道時鐘是活的訪客一樣被……不,完全不一樣!
那時鐘掉下來要衝向烏圖,時鐘在要接觸到烏圖時他被一拳打翻,倒在獸王族面前抽蓄。
「唉,公會挑釁嗎?」茲恩滿意外他們的行蹤會被知道,這從來沒發生過呢。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絕對不是!」
「那是?……等等,烏圖別吼!」
『吾為烏圖!燄之谷的棄名武士,熔岩誕生者,伊努瑪傭兵團創始者之一!欲向吾挑戰之人,決不拒絕!』
烏圖好像以為這是公會的挑釁,就踩在時鐘上對著全校大喊並下挑戰,而學校也馬上傳來騷動,有男有女的尖叫和吼聲,褚冥漾真覺得好像在甚麼小巨蛋看球賽還是演唱會似的。
「焰谷的劣根性啊。」茲恩沒好氣的說,他也只是估計自己得收多少爛攤子,或著最後是把烏圖打爆停止這殺到底的挑戰之類的。
「我們可以先走另一邊。」哈維恩好心的提醒他們走別的地方進去,看這校門前也要變成武鬥大會了。
「我想不用擔心烏圖吧?」褚冥漾小心的提問,他知道有幾個黑袍和紫袍對這種狂妄者很不留情呢。
「沒關係,目前是沒有公會的人能打贏他,真的有問題我會出面代打。」
……好啦,反正大家都浪費我的擔心,希望保健室不要因為屍體而爆炸,要不然我就讓哈維恩在我房間休養。
「烏圖,記得吃回來晚餐。」
回應茲恩的是一陣怒吼,茲恩卻滿意地跟上褚冥漾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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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你們回來啦,還帶個漂亮的美人喔。」提爾嘴上說著卻沒像騷擾學長一樣貼上去,褚冥漾皺眉頭地看著這獅子頭居然識相地知道要躲他卻不知道要躲學長?
「您好,我是茲恩,依努瑪傭兵創始者之一。」
「久仰大名,那~事不宜遲,夜妖精你馬上給我躺在病床上吧~」
這不正經的人居然行禮,然後乖乖地工作。
「小朋友,我也是個識時務的人喔。」
「這樣啊。」褚冥漾毫不猶豫嗆回去,提爾還賊賊的笑著,馬上轉身要夜妖精脫下上衣。
哈維恩雖然遲疑了一下,還是把借來的衣服給脫下,身上的繃帶因為血液的關係已經變成褐色,他自行拆下繃帶後,褚冥漾看著哈維恩精壯的身軀上還有三道血淋淋的傷口,以為轉移後會好很多,沒想到傷口依舊還在淌血。
「烏圖應該只將火焰和嚴重的地方轉移過去,考量到夜妖精的體力和心情,烏圖不會選擇把所有承受下來,畢竟他也很看好哈維恩先生,作為戰士是要給尊嚴。」茲恩跟褚冥漾說明原因,知道因素後提爾看了那傷口很久,他居然皺起眉頭來。
「這要很久才能好喔,我們白色種族的法術不太適合治癒黑色種族。」
「欸?你在開玩笑嗎?那我每天被治療心酸的嗎?」
「當然不是啦,現在問題是攻擊者使用是純粹火屬性的力量在差一點就會燒到靈魂了,這種要治療一定要使用受害者所屬的種族法術來治癒。」提爾對著褚冥漾翻白眼,人類當然不甘示弱的用鄙夷的眼神瞪回去。
「這樣的話我可以自己治療,或著我回去沉默森林也行。」哈維恩立刻明白為何一般的治癒法術療程變的非常緩慢。
「沒別的方式嗎?」褚冥漾覺得這樣行動太慢,會拖延很多時間,而且哈維恩回去的話,為了調整陰影的力量自己勢必也得跟去,還不知道那些夜妖精看到他會怎麼瘋狂想搶哈維恩的位置,然後又上演武鬥大會。
一旁的哈維恩雖然很感動主人立即詢問其他方式,不過他也大概明白褚冥漾在腦殘甚麼,眼神帶著複雜的心情看著人類。
「不用擔心,這方面我有辦法,但是我希望能有您們的幫忙。」茲恩笑著對眼前的人類和鳳凰族這麼說。
「我說過我都會幫那傢伙收拾善後。」拍拍男孩的肩膀要他放鬆緊繃的情緒。
「你早就想好了啊!」原本還在那苦惱的提爾聽到精靈這麼說,就放棄自己找的方法,他還真想看這精靈有甚麼辦法。
「是的,需要啟動您們鳳凰族的力量以及褚先生的力量支援。」
精靈將早已準備好的羊皮紙攤開在病床旁的矮櫃上,羊皮紙上寫滿由銀色的字體組成的法陣,那書寫的方式他從來沒看畢竟他對醫療的知識認識不多。
「這是適用於治療的?」提爾好奇地看著上面的圖樣,他接觸治療法陣跟精靈手中所畫的不太一樣,大致看很像黑色種族的法術。
「改良以前見過的黑色種族治療法術,啟動靠鳳凰族的力量增強治癒效果,而黑色種族的力量,這方面交給褚先生,物理上的治療還是交給鳳凰族的您。」茲恩抬手請提爾啟動法術,接著跟褚冥漾叮嚀一些事情。
「麻煩褚先生將自己的力量交遞進去,同樣是黑色種族的力量來啟動是最好的選擇,這法術會因為使用您的力量給予對治療對象建立連結,做出一個信物讓對方帶著。」
「就想個東西給哈維恩帶著就好了?」
「對,之前我做過很多給白色種族治療的法陣,然後烏圖總會給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給那些被他打傷的人,讓對方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聽到這樣的話,夜妖精整個緊張起來,他可沒忘記自己主人腦袋還是經常有亂七八糟的思緒這件事,尤其高麗菜園甚麼的,超級驚恐啊。
「欸,哈維恩。」
「是、是?」
褚冥漾皺眉頭不知道夜妖精為何顫抖著聲音,似乎沒看出哈維恩正在擔心自己會不會要拿著高麗菜之類的東西。
「那個碎片給我。」
意外的要求,哈維恩愣了一下還是急忙的從口袋中拿出烏圖給他的碎片,褚冥漾拿走後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已經被提爾開啟的法陣上面。
將握著黑色碎片的手放在法術上,鳳凰族的力量從銀色的文字中竄出來集中到妖師的手中,那瞬間褚冥漾也把自己的力量集中到手心內,他能感覺到力量正在尋找對象進而接近取得連結,這並沒有讓他花上太多時間,本來他們就有連結存在,那力量很乾脆的竄入褚冥漾體內找到連結並加以利用,接著感覺到法術準備要完成時,褚冥漾已經想好要用甚麼信物交給哈維恩。
「完成了?」提爾看著法術沒再發出光芒,褚冥漾也看著手中的碎片變成其他東西。
「比我預計的還快,另外我覺得你的想法不錯。」
茲恩微笑看著褚冥漾將黑色的手鍊綁到哈維恩左手上,那黑色的鍊子看起來有些半透明似乎含參雜著一些水之氣息在裡面,精靈估計人類大概想用水之氣息去治療火元素帶來的傷害,這是意外之舉卻也是較為溫和的方式,一般人是不會將屬性混合的這麼順利,茲恩開始思考這孩子想學習海族古語的原因是不是因為自己和水之氣息相性過好?
「這就行了?」
「是的,那麼接下來我們還有其他事情要辦,哈維恩先生就交給您吧。」茲恩向提爾行禮表示感謝,提爾見識到罕見的治療方式也很高興的回禮。
「好好,記得告訴另一個人別再增加屍體了。」
****
「雖然我知道燄之谷的人都擁有很強大的力量,但從沒聽過能直接傷到靈魂的能力,這好像違反了常理?」褚冥漾明白純粹的力量傷害真的很大,但就算是岡茲或著阿法帝斯也沒有這樣的能力吧?也許他不知道,就算有能力應該也不會這麼做,然而剛剛那張法陣應該是早就準備好的東西,茲恩早就知道烏圖有能力將人的靈魂燒毀吧,卻沒制止就有點惡劣。
「褚先生曾去過燄之谷吧,我不知道您有沒有看過他們燄谷的地脈?」
「燄谷的地脈?」褚冥漾思考了一下這耳熟的名稱,他經過幾秒對那些神經病人的回憶後,終於想起來所謂的地脈是甚麼。
……我操,所謂的熔岩誕生也簡化太多了吧。
茲恩從褚冥漾錯愕驚恐的表情已經知道他猜到烏圖的背景,他便繼續解釋。
「據說她母親因為意外帶著身孕墜落至火流河中死亡,身軀和靈魂都被火流河燒盡時,烏圖就從火流河誕生,也因此他注定要與世界的生命共存,不能選擇退出歷史。」
「不過請您相信他,烏圖並不是刻意害人,畢竟以前他就發過誓不會用力量去傷害任何生命,只是那種力量不是他能控制的。」茲恩的語氣變得有些低沉,那雙眼似乎想起了甚麼而有些難過和憤恨。
「基本上,那法術也包含著治癒靈魂上的傷害,是我特地製作的,然而我不知道您是帶著甚麼想法將黑色種族的力量和水之氣息融合,讓整個法術能更加有效的治療火元素的燒傷。」
精靈認真的眼神好像在審問眼前的人類是怎麼想到這種方式加強法術的治癒能力。
「……忽然覺得要這麼做。」
「您看起來豪不猶豫。」
「不能猶豫。」
人類能如此堅定地說著,這讓精靈有點意外,他一開始以為這孩子會因為這事情產生不安而動搖,然而卻沒發生。
另一方面褚冥漾也沒告訴精靈實話,他在那時似乎有聽到誰的建議去將碎片拿來使用,感覺很像米納斯的聲音,用著不流利的話語告訴他要使用水之氣息,陰影也發出聲音要他這麼做,所以就沒多想將這事情做下去。
「對了,茲恩您從剛剛就在阻擋甚麼?」褚冥漾其實從剛剛就感覺到精靈似乎有些不對勁,自從出來醫療班後就開始散發處冷冽的氣息。
「啊,因為公會的人一直傳訊息過來,讓我很煩,等等和你去辦公室應該也會遇到一群公會的人蓄勢待發的要討好我們吧。」
褚冥漾基本上已經感覺到精靈的脾氣是何時升溫降溫,現在他看起就是非常的火,可是原本說討厭公會的不是烏圖嗎?怎麼茲恩的反應才是他討厭公會呢,光想到這點就覺得等等場面會很恐怖。
「啊?」
「欸?」
褚冥漾沒想過進入辦公大樓門口就馬上看見自己的姊姊站在辦公室旁邊,而她看見自己弟弟帶著冰牙族精靈眼神很快閃過錯愕,下一秒又恢復面無表情邀請精靈。
「麻煩請您到裡面,公會的幾位幹部想見您。」
「喔?不是要我說明怎麼會跟這位學生見面嗎?」茲恩笑笑地問著有名的紫袍巡司,褚冥漾難得見到姊姊一臉露出被奧客刁難的樣子,她張嘴想說甚麼卻解釋不太出來,不過她立刻放棄反駁就直接開門讓他們進去。
看著裡面的會客室是好幾位妖精和其他褚冥漾不知道名稱的種族,都不是褚冥漾見過的學校幹部,看那些服裝好像都是公會內部的服裝,那群人都坐在一張精緻的大木桌前,見到茲恩便站起來行禮向他禮貌問候。
「聽到您來到這裡,我們都相當驚喜,不知道這間學院有沒有好好地邀請您。」上前的是一位看似某個貴族的妖精,他熱情的邀請茲恩坐在他們準備好的椅子上,看到他身旁的人類才又請旁邊待命的其他公會人員拿另一張椅子讓他坐著。
「不管從以前到現在都聽過您們的大名,伊奴瑪的團長茲恩大人,我們公……」
「客套話就免了,我們不會加入公會。」精靈保持的笑容對著公會的人說,那句話就整個讓眼前的妖精呆滯,接著他馬上又說。
「我們很抱歉過去的疏失讓您們受到莫大的傷害,但是我們一直願意釋出最大的歉意與誠心想要彌補您,希望這點您能理解。」妖精貴族很誠懇的行禮,他身後的那些人也跟著照做似乎真的很想為錯誤道歉,雖然褚冥漾還是覺得旁邊的精靈怒氣沒有消下去反而增長,他露出求救的眼神往自己姊姊那看,卻發現姊姊整個警戒了起來。
「彌補我?彌補我甚麼呢。」
「……對於我們的過失,造成的困擾。」
「上面那些老狐狸沒告訴你們吧?只是叫你們這些年輕人拉攏我是嗎?」茲恩面帶笑容的臉冰冷起來,冰牙族特有的銀色的雙眸漸漸出現憤怒。
「你們都只是一群沒經歷過千年前戰爭的小輩,怎麼可能知道公會過去的愚蠢怎麼讓我的好友烏圖受到甚麼傷害?我是不會忘記的,讓一位戰士身心都受到創傷而無法回到戰場上的屈辱。」
茲恩站了起來,在場所有公會的人都被他的氣勢嚇到也站起來想要拿起武器,卻又被精靈所散發的壓力動彈不得,褚冥漾想要伸出手拉住茲恩卻也同樣動不了。
「人族的巡司勸你別再動了,否則你會後悔一輩子。」
聽見茲恩這麼說,褚冥漾聽到這樣的威脅好像在針對他和姊姊,猛然轉頭看著自己的姊姊早已拿出武器,然而她的雙手雙腳已經開始結冰,其他待命的袍級連拿出武器的機會都沒有只能站著顫抖。
「在座的各位,沒有一個有資格對付我,你們應該不想莫名的被我在這學院殺死吧?我可以告訴你公會做了甚麼。」抓住眼前妖精的領子,茲恩惡狠狠地告訴他。
「公會把受過我們幫助的種族消息給洩漏出來,只因為對方是黑色種族就隨便放任消息被奪取,那些人都是我們的好友,因為公會所謂的【疏失】讓他們整個無辜的被滅族。」
甩開妖精的領子,那妖精貴族往後跌坐到地上,貌似從來沒遇過這樣的事情整個很驚恐。
「我好友的痛苦你們完全不能理解,你們聽過燄谷的戰士哀號過嗎?沒聽過吧,你們只知道那些人都是勇猛的戰士、戰場上的英雄、燄谷公主所帶領的菁英、打贏黑色種族的偉大戰士們。」
『但是,那些沒被記住的名字,你們從不知道他們的痛苦。』
「茲恩,別再說了。」
褚冥漾忍著內心的恐懼上前拉住精靈的手,那手透露出的寒冷讓他手痛得快哭出來,然而卻也感受到茲恩悲傷的感情是多麼的難過,忍著痛楚將另一隻手握上去。
「夠了。」想去拉動精靈的手卻只是拉扯一下褚冥漾就看到自己凍傷的皮膚輕鬆地被扯下來,溫熱的鮮血馬上流出,這才讓精靈注意到身旁的人類。
茲恩看著褚冥漾想要制止他的舉動就感到悲傷,他吸口氣讓自己情緒平靜了一些,身上的體溫不再冰冷。
「……今日我們來到這裡也只為這位孩子前來,我們會以他和學院的事情為優先,回去告訴那些老狐狸,以伊奴瑪團長茲恩的名義,我有一天會討回那時的債。」
話到此為止也沒繼續下去,精靈牽著人類走出辦公大樓,而褚冥玥也皺著眉頭立刻跟出來。
「你的手。」一把抓住自己弟弟的手治療,剛剛的場面應該也嚇到她了,一旁的精靈沒說任何話只是看著他們。
「那些事情我們都不知道。」褚冥玥默默地回答茲恩。
「……我知道,抱歉。」精靈苦笑著,原來他才是最恨公會的那位。
「呃……所以剛剛是真的想痛下殺手?」
「嗯。」精靈很乾脆的回答。
「別看他是精靈,下手比誰都凶狠,之前有公會的人跟他動手,到現在都沒復原,聽說靈魂被他傷了大半。」冥玥像是控告般的將這些事情告訴自己的弟弟。
「……不是烏圖?」
「是他。」冥玥指著精靈回答,一臉是受不了自己弟弟的無知。
「是我,烏圖再痛恨公會也不會去傷害任何生命的靈魂。」
「所以你也能……」
「冰牙族有類似於火流河的脈動,我是在那之中出生的。」
褚冥漾這才發現精靈總是在訴說別人的故事,對自己的故事總輕描淡寫,對他人的記憶總是鮮明,對自己的總是模糊不清,他太過於看重另一位相對的存在,甚至忘記自己的溫柔。
「漾漾,別再問了,他們和公會的恩怨我們不用攪和在裡面,你任務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乖乖上課,有事情再連絡我。」冥玥敲了自己弟弟的腦袋就走回辦公大樓裡處理其他人,不再和他多說。
「我們認識的黑色種族都會制止我們去恨,為甚麼?」茲恩看著手上已乾固的血跡,他不明白為甚麼掌握武器的種族常有過分的善良,讓自己一步步消失在白色種族的統治下。
「不知道,或許痛苦過才知道不值得吧。」他不敢肯定也只能說出籠統的答案。
「我想也是。」
「看到你憤怒的樣子,我知道你很痛苦,那種無法填補傷痛的無力感,看到我們黑色種族時,你總會露出那種眼神,就算你在烏圖面前裝作若無其事,我還是看見了。」像是夜妖精對自己無法擁有使命而悲傷的眼神也是,陰影對著世界拒絕他的存在而感到心痛樣子,他一直都看的到,他一直都有注意到那些隱藏在內心的遺憾。
但是他們再痛苦下去也無濟於事,所以這次他選擇說出來。
「那些不是你的責任,無法替好友分擔痛苦不是你的錯,你已經做了很多了,你們已經走到這裡,不應該繼續看著過去的傷痛,你要好好面對自己的好友。」
精靈聽到這些話,眼神整個都變了,錯愕、痛苦、悲傷都在銀色的眼眸中出現,最後他閉起雙眼深深嘆口氣,再度張開的雙眼已經相當平靜。
『謝謝。』他用精靈語跟人類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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