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教務大樓後，烏圖很快就出現在他們眼前，茲恩若無其事的樣子，和對方皺眉的表情呈現大大的反差，但或許是因為多年來的了解和默契，烏圖並沒有說甚麼。
「欸，這麼快就打完了嗎？」笑容有些冷淡的茲恩還是打破沉默希望趕快回到原本和樂的樣子，至少不能再讓周遭人發現更多。
「剛剛打爆一隻染髮的獸王族就暫時結束，今天很累該休息，要安排甚麼明天再說吧！」
烏圖露出大大的笑容對著他們兩個，好像甚麼都不知道一樣走過去搭住茲恩的肩膀跟他炫耀自己到底一拳幹掉多少人。
褚冥漾看著他們表面上好像非常了解彼此，其實都心中都隱藏著許多不願意告訴對方的事情，即使是為了某一方好也都不想讓他知道更多，他們這麼多年來都對彼此心照不宣，卻也隔閡著他們。
帶著複雜的心情暫時告別他們，褚冥漾終於鬆口氣，他看著雙手，雖然被治療過了還是殘留著疼痛，或許他明天還是得去醫療班一趟，那時老頭公已經用盡全力佈上結界阻擋寒氣，仍舊擋不住茲恩的憤怒，甚至可以說是恨意。
回想著傭兵團和諧的相處，他們當年一定也是如此對待任何一位朋友和伙伴，然而即使是茲恩出生的年代依然不是黑白共存的時代，或許對他來說現在的和平仍是假象。
褚冥漾無法想像有多少人在內心深處祈求真正的和平，就算茲恩和烏圖努力了這麼多年，幫助多少的種族將信念交給多少人，就算無數的人們與孩童稱呼他們為英雄，這世界依然是由白色種族所主導。
夜妖精們等待著妖師回來將他們帶出黑暗中，期望能得到真正的公正對待與正確的世界。
所有黑色種族都期望著世界不再只有白色種族主導，因為這世界根本不能只由白色主導，他們黑色也是出生於這世界，是活在這世界上的。
想到這些事情褚冥漾只覺得心裡很痛苦，他知道有許多種族想要導正，然而不管是黑是白都沒有好的結局。
身體忽然感到一陣疼痛，從體內傳來的痛楚，感覺上好像是胸口中有甚麼正被某種力量慢慢崩壞，想要走到床鋪上的力氣也沒有，褚冥漾痛到雙腳無力整個人直接跪在地板上。
『……痛』發出的聲音已經細小到聽不出來是語言，那痛楚已經不是平常受傷能忍受的痛，褚冥漾甚至認為這就是靈魂受傷的感覺吧，無法仔細思考到底甚麼讓他變成這樣，他隱約聽到手腕上的黑色手還不斷發出警告似乎想要喚醒他，然而他已經快昏倒了。
快失去意識的那一刻，米納斯出現焦急的將放在褚冥漾口袋中的黑色碎片交到他手中，褚冥漾才漸漸取回意識，他看著黑色的碎片慢慢碎裂。
那是烏圖的好友所留下的東西，能因為他而消失嗎？想要丟下那碎片卻辦不到，他連動手的力氣都沒有，看著遺物慢慢消失在手中。
褚冥漾忍不住落下眼淚，他連那些黑色種族是甚麼樣的人都不知道，那些人不存在他的記憶中，他們都是別人的回憶，那兩人幾乎是唯一記得的那些不知名的黑色種族的人，他憑甚麼讓這回憶消失在他手中？
當碎片完全消失在他手中時，褚冥漾的手腳已經能動起來，只是他現在是捲曲在地上痛哭。
＊＊
這幾天褚冥漾幾乎沒出去，就像之前要把陰影的力量阻擋在房間一樣的拒絕任何人，第一時間知道的夜妖精立刻不管醫療還沒結束就拖著身體到黑館，在他走到妖師的房間前就看見天使和惡魔對峙的在門口，一時之間還搞不清楚怎麼回事的夜妖精愣了幾秒看著這奇怪的畫面。
「為甚麼不讓大姊姊試試看呢？我總覺得裡面有熟悉的氣息呢。」奴勒麗的語氣依然勾人挑逗，只是她的眼神卻透露出嚴肅和疑惑。
「不行，這種情況妳應該知道不能接近。」安因也知道對方同樣是黑色種族，對褚冥漾總是很有興趣，但知道褚冥漾身分後她對褚冥漾的興趣不再是玩弄學弟這麼簡單。
「這就是白色種族不懂的地方，擁有這麼強的力量放著不管，可是會吸引到比我更壞的東西喔，而且再這樣下去，你我都是等於見死不救。」惡魔說出來的話感覺上有些怒氣，看著她細長的尾巴不耐煩地甩動就能感覺到那些憤怒還帶著一點無奈，面對眼前極力保護的天使，身為惡魔的她真覺得安因會被鬼王盯上大概也是因為莫名的頑固吧。
「……你知道？」
聽到天使無辜的聲音，惡魔噗哧的笑了出來。
「你為甚麼要這麼可愛呢？是黑色種族都曉得，只是我們不會刻意告訴白色種族這些事情，那力量可是雙面刃呢，即使我不會調整至少也要取走一些減少小朋友的壓力，如果擔心的話我再還給他就好了，乖，別擋路。」
奴勒麗一把推開安因，走到褚冥漾的房門前，對著緊緊保護著房間的水之結界讓她感到訝異，但是能感覺到黑色的氣息正在門後流動，連結界都擋不住這才讓人擔心，連她都難以想像一個人類居然能承受這樣強大的力量，果然妖師還是徹頭徹尾的黑色種族。
「慢著。」
聽到聲音，兩位黑袍才發覺到哈維恩的存在，他們為了爭吵這是否要打開褚冥漾的房門好長一段時間都忘記要關心一下周遭。
「你就是那位夜妖精呀？也太慢了吧，大姊姊我正想破門呢。」
「非常感謝您關心我的主人，但我建議別強行進入，要是讓更多人發現就不好了。」
不太明白惡魔到底是不是出於善意，只是他們黑色種族之間也是有強烈的競爭，哈維恩不願意掉以輕心。
看著惡魔嘟著嘴不太高興的樣子，她甩著尾巴有點捨不得地望向房門，最後還是決定放棄。
「真是讓人不愉快呢，就還給你吧。」奴勒麗聳聳肩退開了幾步讓哈維恩能走到門前。
「謝謝。」
光靠近就能感覺到結界變的比之前強硬，然而黑色氣息的流動卻相當亂彷彿在掙扎一樣，現在或許是因為感覺到哈維恩的靠近，黑色氣息才漸漸平靜下來，只是結界卻沒有讓哈維恩進入還是將門關得緊緊的。
有些不對勁，水之氣息變得過強好像不受控制，反之是黑色氣息平穩下來，哈維恩思考了一下判斷只能使用與陰影的連結來開啟結界，而且得在不被安因和奴勒麗察覺下使用。
將手放在門前啟動夜妖精特殊的法術去尋找結界的漏洞，在法術啟動時房內的黑色氣息立刻順從哈維恩的法術，他們都聽到水之結界發出抵抗的聲音，安因和奴勒麗的注意力都被聲響給轉移走，哈維恩很快告知陰影要在結界被破解前消失。
『他失控了，得休息，不要離開太遠。』從未聽過的聲音出現在哈維恩腦海中，很像小孩子聲音卻沒有任何印象。
結界被破解的瞬間他們都聽到如同野獸般的低鳴，房門打開時還隱約看見某種巨蛇的身影游過他們眼前耳邊還能聽到水聲嘩啦嘩啦的響著。
幻影和聲響消失後，他們才猛然注意到人類倒臥在地上，全身冒著冷汗身體異常的冰冷，甚至連呼吸都沒了，兩位黑袍立刻發出通知要醫療班派人。
嚇壞的黑妖精立刻衝到他身邊施展治療法術，當碰到妖師身體的瞬間他猛地倒抽一口氣，貌似猴龍卡著甚麼無法呼吸，不斷的咳嗽，咳出一口又一口的水，好像剛剛溺在水中一樣。
「這怎麼回事？」安因過來想要使用治療法術時卻被奴勒麗阻止，沒想到惡魔居然對著人類使用治療類的法術，那是黑色種族的高級治療法術，連哈維恩都沒看過，現在的情況危急，見到人類因為治療逐漸恢復意識，他也就不敢制止惡魔的舉動。
「安因，這次你管不著。」惡魔拍拍人類的臉，看著他虛弱的睜開眼睛望著自己，好像不懂奴勒麗為何要這樣做，接著又是欲哭無淚的表情讓惡魔皺起眉頭。
「真令人生氣啊……你完全沒有黑色種族的自覺嗎？」
惡魔這次完全沒像平常一樣玩弄任何人，轉身就離開。
＊＊
褚冥漾又休養了幾天，這次哈維恩根本寸步不離，除非被烏圖抓去訓練，不然幾乎不肯離開褚冥漾身邊。
只是褚冥漾覺得自己又回到以前住院的時段，怎麼樣都只能在病床上移動，就連讀書都只能在病床上，不過他不知道為何大家都像沒有在上課一樣全部跑來探望他，而且還會輪班。
「我說你們真的不用上課嗎？」褚冥漾看著千冬歲、米可蕥還有莉莉亞幾乎都聚集在他的病床旁邊吃東西邊寫功課。
「放心我們功課都很好不用漾漾擔心。」
千冬歲這句話讓褚冥漾聽得好心痛啊，他功課就是不好可以嘛！心都要碎了！
「喵喵是醫療班的，在這裡也是理所當然的喔！」
「萊恩叫我帶飯糰給你。」
這無所謂啦，你們好好去上課好嗎？？
「反正你都拿去啦！還有奴樂麗叫我把這個拿給你。」莉莉亞把一個用牛皮紙包住的包裹交給褚冥漾，體積很大看起來很像書本，但拿在手中的觸感又像是盒子而已，他不知道那惡魔為甚麼給他東西？自從上次的事情後好像就沒看見奴樂麗出現在黑館。
「這是甚麼？」
「……我哪敢看啊。」莉莉亞整個看白癡的樣子看褚冥漾。
「我想是不錯的東西喔。」
病房的門被打開，而進來的是冰牙族精靈茲恩，褚冥漾也好幾天沒看到他一直以為他先離開學院，看來烏圖不走的話他也不會走的。
而所有人看到茲恩的瞬間都同時站起來，每個人的眼神都閃亮亮的看著笑容燦爛的茲恩，好像這輩子第一次見到精靈一樣。
「……。」就知道這群人絕對有企圖，要看茲恩就直接說啊！
「褚先生好多了嗎？」完全無視眾人期待的臉色，茲恩就走到褚冥漾旁邊的桌子上幫他整理一些雜物，拿起惡魔給的包裹時，他又笑了接著將東西收到櫃子中。
「好多了。」
「看起來也是，剛剛跟輔長詢問過了，您似乎還要在靜養幾天，那麼這幾天我也會在這裡照顧您。」
「等等等等等，茲恩先生您、您要照顧漾漾？」千冬歲推推眼鏡，正在理解剛剛的話，旁邊的米可蕥馬上推開千冬歲對著褚冥漾問。
「漾漾！你知道茲恩先生是誰嗎？」
「褚冥漾你是做了甚麼！」莉莉亞則是瞪大著眼睛啞口無言的看著他，好像這人生和青春都被褚冥漾騙走一樣的臉，是說這種表情也太誇張了吧，喂！
「他都知道啊，而且我們是好朋友對吧。」
茲恩對小朋友的反應很高興，又開始用話語玩弄一下他們的興奮，褚冥漾只能吱吱烏烏的說沒錯之類的答案，而千冬歲終究還是露出心塞的表情，天知道他花了多少心力多少錢力要邀請伊奴瑪傭兵團來協助他們家的叭拉叭拉事情，竟然就給自己的同學花個幾天奪走了。
「漾漾，我們是也是朋友吧。」似乎鐵了心要利用友情的千冬歲就抓著褚冥漾肩膀這麼問，褚冥漾彷彿能看到千冬歲背後冒著謎樣的黑氣，他已經決定要不擇手段了嗎？？？？
「你、你冷靜點啊……你現在直接問茲恩不就好了？」
「……你連敬語都省了嗎？」
真對不起喔，我之前都忘了用敬語，只是茲恩沒意見我也徹底的忘記了。
「好啦、好啦，雪野家的千冬歲還是想拜託我們那些事情嗎？」在旁邊看戲的精靈已經不知道從哪拿來的蘋果開始削兔子，甚至已經弄了一個水果盤在旁邊。
「是的，如果您還記得的話，目前那些『事情』還希望拜託您們幫助。」
「嘛，坦白說我們是不會介入私人爭鬥，就算有些事情看起來並不是利益問題，如果我們接下就等於代表你們雪野家，你覺得我們會接手嗎？」茲恩優雅地說著，他拿起手中的刀刺入已切好的蘋果。
「為了你們家族的安危，我們不選擇這種委託，不過確實有幾項我們適合接手，但不能用委託接下去的。」說完，精靈很豪邁的用刀子吃掉蘋果，若不是對方是茲恩，千冬歲大概會覺得這舉動超級挑釁。
「請等一下，不能用委託的話，您要我怎麼做？」千冬歲好像聽出茲恩還有甚麼提示要告訴他。
「正好，我想委託您幫我調查這些事情，請您用雪野家的名義替我調查。」
茲恩將一張單子交給千冬歲，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千冬歲整個愣住。
「身為伊奴瑪團長的我需要照顧您的朋友，無閒暇時間調查戰牙幽鬼下落，若你能接下來倒是替我省下不少麻煩，我也有時間調派部下處理一些『事情』。」
他們這些人真的很愛打啞謎，看著千冬歲感動得快哭出來的表情，褚冥漾立刻明白茲恩還是接受千冬歲的委託，只是用另一種障眼法。
「千冬歲太好了呢，這樣你們家的又有強力的後盾了。」米可蕥高興地說著。
「也別當後盾，我只是看在褚先生的面子上幫忙呢，你們也來吃點水果。」
「好、好。」對一切都很驚訝的莉莉亞只能茫然地看著這群人接受茲恩的好意。
「也麻煩您轉告惡魔，我們會好好利用那禮物的。」
「好、好的！」
看到茲恩又露出笑容，除了褚冥漾外的其他人都忍不住臉紅又感動，這群謎樣的粉絲團到底哪來的啊？
＊＊
一群人終於離開後，哈維恩才結束訓練回到病房中，他已經看到褚冥漾正在認真地看著茲恩寫給他的古文解釋，而精靈則是在一旁看著書等著夜妖精換班。
「剛好我們結束了一個段落呢。」
「您用餐了嗎？」夜妖精已經拿了一袋食物過來這裡，不過茲恩拒絕了。
「我等等要找烏圖，那傢伙已經不見一整天了，這換你來顧吧。」
「我明白了。」慎重的行禮道謝，茲恩搖搖頭起身準備離開病房。
「對了，他太專注所以沒告訴他，櫃子裡有惡魔給的東西建議褚先生出院後帶著。」
困惑地看著精靈離開，哈維恩轉頭想詢問自己的主人怎麼回事，但病床上的人類依舊沒注意到周遭。
「您不餓嗎？」伸手輕拍一下人類的握筆的手，這才讓他的回神發覺剛剛在旁邊的精靈已經離開病房。
「嗯？茲恩已經走了？」
「是的，您該休息了，鮮少看到您如此專注。」哈維恩看到他停手後立刻將那些筆記收起來，完全不顧對方訝異的臉，就換上晚餐給他。
「……因為以前都在醫院讀書，不專注一件事情會很無聊。」
「……。」哈維恩有從族長那聽過這件事情，眼前的人類小時候三不五時都會受傷跑醫院讓他幾乎只能在那待著，雖然功課很不錯卻還是因為缺課過多影響到學業。
「你跟烏圖的訓練怎麼樣？」褚冥漾看著自己的晚餐是加起司的薯泥、水煮雞肉以及生菜水果，簡單又健康的食物，挖了一口薯泥放入口中，還是溫熱的薯泥加上起司入口即化感覺非常的棒，原本有些疲累的眼神都亮了起來。
「還行，我一邊打走那些打擾的人一邊和烏圖先生訓練，過程變得很複雜，但是仍學到不少。」
邊揍別人邊學習也夠嗆的，不敢惹烏圖就去惹哈維恩，只是怎麼選都是死路一條啊！
「只能說那些愚蠢的人勇氣可嘉。」
哈維恩看出褚冥漾的臉想講甚麼，他哼了一聲表示對那些人不屑，也拿起自己的晚餐坐到旁邊吃了起來，他替自己準備的也是起司馬鈴薯，主菜則是烤牛肉以及同樣烤過的蔬果類。
忽然注意到自己侍奉的主人好像在窺視烤肉片，哈維恩想也沒想就把自己的肉丟給對方。
「欸，跟你換啦！」人類連忙地把一片雞肉給夜妖精，他還不覺得自己做主人的能做出搶食物舉動。
「您吃飽比較重要。」
「沒那麼重要！」
「櫃子裡有那位黑袍惡魔給您東西，希望您之後能用上。」忽略主人的反駁，哈維恩把剛剛精靈交代的事情告訴他。
「差點忘了拆開來看。」褚冥漾打開抽屜後便拿出那個包裹，他拆開來後發現是黑色的披肩在圍住脖子的地方是某種獸皮，披肩下有著紅銅色的邊裝飾，乍看之下挺像烏圖的披風。
哈維恩接手仔細看後，他也認為跟烏圖的披風有點相似，大概也是出自於某個黑色種族之手，上面所用的獸毛他懷疑是某種妖魔的毛皮，那是能吸引住黑色氣息的獸皮，夜妖精能感覺到跟他有連結的陰影對這相當有興趣。
「我猜作用類似烏圖先生給我們的碎片。」
「會不會消失？」
「為甚麼這麼問？」哈維恩不解地看著褚冥漾，自己主人雖然常想著莫名的問題，只是這語氣讓他感到有點怪異。
「……烏圖給我的碎片消失了，我本來想還給他。」
「那本來就是消耗品。」
夜妖精聽到後就馬上拆下自己的手鍊綁到主人的手腕上，看著男孩糾結的表情就能知道他又在想甚麼，哈維恩嘆口氣好聲好氣的跟他說。
「會交給您一定是有原因的，不可能沒想到會消失吧？很多事情您都要仔細想到後果是甚麼再去下定論，如果一開始您就退縮也沒想到後面可能發生的事情，您很容易原地踏步。」
「可是，那是烏圖的好友留下的，甚至不知道他們是甚麼種族，光想到這些就覺得……我憑甚麼奪走那些的回憶？」
這是失控的原因嗎？哈維恩忍不住覺得這種行為太婦人之仁，為甚麼老是要顧慮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您一定要想得更遠才行，老是在糾結眼前的事情不會有進展。」
「……是嗎？」
「我希望您有些事情就放手去做吧，看看您身旁的人都已經在幫您了。」哈維恩也不再講太多重複的事情，他從法術空間拿出一本筆記交給妖師。
「這裡有一些我族的紀錄，裡面也有關於利維坦的歌謠，不確定是不是您需要的訊息。」
褚冥漾接下那筆記，裡面寫的都是中文字，他用狐疑的眼神看著哈維恩。
「都是族長留存的紀錄，我請族裡的兄弟連夜翻譯那些紀錄，再送來。」理直氣壯的哈維恩完全不帶同情他兄弟的辛勞繼續吃著他的晚餐。
「記得幫我跟他們說謝謝。」
「另外，您這幾天的事情還是傳開了，我必須先告訴妖師族長，他可能會跟您聯絡，請要有心理準備。」
聽到哈維恩如此貼心的報告，褚冥漾深深的嘆口氣，看來還是得面對自己表哥，只是他依舊認為不能將陰影的事情告訴他。
「如果您擔憂的話，我認為講出來也沒關係，他也制止不了您。」
「你怎麼這麼肯定啊？」褚冥漾覺得自己沒這個膽量去對抗自己表哥和姊姊耶。
「為甚麼您要覺得自己不行？自從利維坦出現後您已經做了多少令人跌破眼鏡的事情？」
夜妖精語氣非常抱怨，從那次他感覺自己都差點追不上主人的腳步，現在他居然還說自己不敢反抗族長？
「您從一開始就知道該怎麼做，只是您總忍不住在過程中想逃避。」
褚冥漾沉默地聽著哈維恩的指責，他垂著頭無法反駁哈維恩的話。
「我從不認為您做錯，這世界從被白色主導後就是錯的，我們夜妖精想要的並不是主導，只是想要平衡，從很久以前我們一直認為能帶給我們平衡的是妖師一族，所以我們帶著這信念活到現在。」哈維恩知道自己又開始講著對妖師的期待，他嘆氣不再繼續說下去，收起手中的餐具，他沉默地坐在妖師身旁。
褚冥漾也沒再說話，把自己的晚餐吃完後，就翻開那筆記沉默著看。
「我覺得，選擇你是對的。」年輕的妖師過了很久才說了這句話。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